“咣”的一声,手中的小䦆头被弹开了,震的手生疼!原来这地方有石块,换上片儿地方,接着干,三下五去二,刨去小石子,扔掉碎砖块,挖出两个小土坑,放入吊兰,壅上土,浇上水。看着半死不活的吊兰,心想:“吊兰呀,就这环境,是死是活,就看你的造化了。”

阳台上的两盆吊兰叶子干枯,生机全无,平时我也顾不上浇水修剪,就把它移到小院中,听其自生自灭吧。

车库门前的国槐树下的有一片空地,我就把它栽这儿,权当替小区绿化吧。

平时洗车呀,有时洗手了,顺便给它浇些水,也没有给它松土,更不曾施肥。不经意间,吊兰竟由黄变青绿,又由青绿变成嫩绿。一天一天地在长高,在变大。植株周边的叶子,细长的细长的,先向上长,然后下垂,呈现出优美的弧线,好像敦煌飞天修长的手臂。叶子尽情地舒展,向四周散开,显得郁郁青青;中间的叶子嫩黄嫩黄的,那颜色像刚出壳的小鸡,像找开的蛋黄,它们直直向上,蓊葱郁勃。当初没想到能长这么快,两株吊兰已挨到一起,慢慢的“枝枝相覆盖,叶叶相交通”起来了。

一次,五号楼一位大妈看见了,说,这兰花长这么好,找个东西,我挖走吧。我说,那可不中,这是我培育的,有家儿了。大妈只好悻悻而去了。

出差几天回来,迫不及待地去看我的吊兰,只见正中间长着一根花茎,约有二尺多长,顶端抽叶成簇,开出几朵淡淡的小白花,真的给了我惊喜,闻一闻,有一点点幽香,再闻却闻不到了。郑板桥有诗云:“千古幽贞是此花,不求闻达只烟霞,采樵或通来时路,更取高山一片遮。”人都说空谷生幽兰,我把这兰花移在院中,又把花枝拈到鼻前,莫非被我这俗人一亵渎,不吐芬芳了不成?又过了几天,只见这根花茎倾斜向一边,慢慢地挨着了地面,这时我才想到,要是在室内,还在盆中,叶子和花都从盆中垂下,不就是吊兰吗?

十多天后,花败了,但顶端的叶子却越长越大,叶子下面又长出了白白的,像根须一样的东西,难道它是通过这繁殖的?试一试吧,用树枝轻轻刨一个浅浅的小坑,把根须放进去,壅上土,浇上水,又怕花茎翘起来,把根须带出来,就在花茎上压了一块小石头。大概十几天,叶子上长出来了新的叶子!轻轻拽一拽,拽不动,啊,繁殖成功了!

就这样,慢慢地,两株吊兰变成了十几株吊兰,整个树下都成了吊兰的世界!

“秋风萧瑟天气凉,草木摇落露为霜”,但这两名诗却不适合我的吊兰,从立秋、处暑到白露,一直到寒露、霜降,我的吊兰都长得好好的,丝毫没有怕冷之意。立冬之后,照常生长,小雪之后,照常生长,冬至已过,院中已看不到绿色了,可吊兰的叶子还是绿的。一九二九不出手,天是真冷了,转眼间,去年冬季最强的寒潮来袭,气温降到零下十度,吊兰终于变成深墨绿色,倒伏到地上了。看看院中,除去竹子、松树和女贞,已看不到任何绿色了。

一场大雪,下一夜,又是最冷的三九、四九天,看着地上厚厚的积雪,我想,吊兰恐怕要冻死了。

今年二月四号打春,吊兰没有动静;过了一个月,是惊蛰,还没有动静;唉,我的吊兰确乎是被冻死了。

过了春分,猛然间发现,枯枝败叶中,三片叶子在傲然挺立!



作者|谢合鹏
来源|《济源文学》微信公众号
图源|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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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:2021-11-23 19:53

【文学风采】谢合鹏:《吊兰》